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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八十四章 来了!战争

    空空荡荡的房间内,哭泣声像是秋后的雨,下的静寂而卑微,天亮了,柔软的光线,从窗缝间,打落进来,时光浅而又浅,轻而又轻。

    天空之上,缠绕的云线,更像是人的心思,一团一团的,这些愁思,大概穷极生命的尽头,也依旧无法解开罢!

    秋后的雨,更显薄凉,秋后,原野上的白霜,更显得淡漠,秋后,原野上肆意横飞的旌旗,在狂风中抖动着,倔强却又无畏!秋是一种使命,是上天将其赐予人间的使命,听罢,是「战地黄花分外香」,听罢,是「东篱把酒黄昏后,有暗香盈袖!」这不都是一片片秋迹吗?

    于是,你看,那是一片黄澄澄的稻田啊!你看,那天渊之中,是一群群大雁向南飞去了。你看,水底的游鱼,也在轻吻着泥沙,到了深冬啊,它们便会在水底沉眠,再次等待下一个春的到来!

    于尊哽咽着,眼角的泪痕,干了又湿,只是,后来的他,似乎又沉入到下一场梦境中去了,而那逼仄的房间内,那股精神源力,也渐渐地退去了。

    老者的影像,变得浅淡,后来,他像从未出现过一样,从诸人的眼界中消失了,但这一刻,再也无人胆敢小看于尊了。方才的那场精神风暴,是他们难以承受的!谁又晓得于尊的身上是否还存在别的道法?

    答案当然是肯定的!

    此时,晦暗的木屋内,已经被一片白光映亮,桌上的尘屑,被清风一扫,在清浅的阳光下,静静地起舞,昏黄色的光晕,更像是黄昏时的一幕。也难怪,在这方逼仄的木屋内,便是情绪也显得逼仄许多。

    李云生面上挂着一分笑意,道:「这小辈不俗啊!」

    混世魔道:「本王早就知道了,还用你这个老秃驴再重复一遍?」

    吹胡子瞪眼的李云生,差点要跟混世魔干起来了,声音更是变得厉色非常,愤懑道:「魔头!老朽要不是看在当年的情面,懒得帮你收拾这幅烂摊子!」

    混世魔自知李云生的性子,遂笑道:「老秃驴,我死而无悔,可这孩子若是在这场大战中丢失了性命,实属不该啊!」

    此时的李云生,面色变得肃重,「勿要将话说得这么难听,你我皆不会死去!」

    混世魔叹了口气,幽幽道:「前途未卜的事,谁又晓得呢?」

    而站在一旁的凌,一直沉默不语,在这里,她更像是空气般,被人忽视了,可她不急不躁,眼底似乎唯有那个浑浑噩噩沉睡中的少年。

    此时的少年,轻轻地皱了皱眉,鼾声变得平和了许多,泪痕干了,一行一行的挂在脸上,这意味着昨夜的他,心疼的厉害。

    呼......

    屋子外,又起了一阵风,吹动着那扇枯朽的木窗,木窗开开合合,浸没至一片清浅的阴影中,木屋内的时光,显得岑寂而苍白。斑驳的流光,随风而逝,又最终搁浅在了上一场单薄的素秋中。

    一场大战伺机而动,天下大势又将重新演绎!

    百万雄兵,越过群山,越过长河,越过西漠黄昏时的唯美而灿烂的时光,但他们所要做的却是要违逆这片现实的。大有封侯之后,残血尽!捣衣竿上,影薄凉!

    这意味着天下苍生,多疾苦。战事多磨,苦贫窑......

    黯淡的天空,白光大盛。黑暗里的光影,轻轻地拉扯着这片世界,于是,云巅之下,随着光阴的流逝,那片清浅的暗影,也在大地间,静静地流逝.......

    那是一方寂寞,因那片影,是云的影。

    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!

    枯瘦的寒花,在默默地绽放,清浅的暗香,落在笔墨间,似是浸透了那片光阴,是一朵青梅,是一片哀思!

    一人在莽原间

    飞驰,他的步伐看似凌乱,却颇有奥义,他身披一件青色素袍,倒与朝堂上的他,显得格格不入!

    而从藏书阁里走出的老者,手间静静地掐算着,便已知这天下大势!原本所立之地,只剩下了一片清浅的光影,而老者本身,却业已不知去向。

    都说,世间的魔,犹在沉眠,可在西北方,那片冰洞里,却有数人静立在雪原上,像是同时出现的。他们目光如炬,瞳仁间滚烫的光阴,似乎将他们心底的恶寒,慢慢地融化了。

    在井池边玩耍的孩童,悄然间,眼神变得锋利、狠辣。他们又哪像是一群孩童?分明是一群魔鬼!

    于是,该醒来的,都已醒来,他们竟皆是因为一本古籍,现实里的古籍,早已随了于尊的性情,它不会再易主了。可偏偏却没有人相信,为的却都是能够长生!至于破天的想法,倒似是随着光阴的流逝,渐渐地搁浅在岸滩上了。

    妇人的容颜,在苍雪间,是那么的沧桑,她的脚步轻盈,像是猎鹰般,迅疾地划过整片雪原,恍恍惚惚,光影模糊。

    妇人瞳仁清亮,原本看似臃肿的身材,却在一刻间,变得婀娜多姿,她似是重生了,清丽的容颜,绝世无双!

    各方人马,皆向着墨恩城赶了过来,在一日一日的风雨之中,手中的刀剑,亦变得雪亮十分。

    擂鼓声在黄昏时的墨恩城中,响了起来。沉重的鼓声更似是心跳。

    砰!

    砰!

    砰!

    鸿音壮观,战事即将打响!

    枕戈待旦的兵马,此时皆如寒锋出鞘,他们的瞳仁里,燃烧着一片烈火,火光撩人!

    心底已在不觉间,写下了绝命信,寄给朝阳,寄给落日,同时也寄给了自己内心里的那些遗憾。

    这一生平平淡淡的走过,流动的光影,是蹉跎岁月,是戏谑人间!

    或许,人这一辈子会有来生,但前世的回忆,却不会再出现了。

    是无欲,是无惑,是无心,是无意!

    他们伫立在这里,是一根根钢针,贯穿了整个地壳,谁能指使他们?他们业已视死如归!

    天空不知何时,又变得烟雨茫茫。

    青涩的雨线,打在草丛里,噼里啪啦,打在他们肃穆的双眸间,像是铁器被磨石静静地打磨着。

    于是,锋利的双眼,也愈发的锋利了。于是,松弛的内心,也再次提起了底气。

    心底只有一个字「杀!」

    黄秋之后,墨恩城将会是一片燃血之地,淡看秋雨无凡,劲锁清秋!这时的雨,下的愈来愈迅疾了,城外的擂鼓声,也变得愈来愈迅疾了,就像一块石头,落入心涧。

    砰!

    砰!

    砰!

    忽的便会激起一片水花,清亮的水声入耳,却是那弹丸在长空间飞舞,最终坠入到沧海之中,形成的声势!

    烈性火药,砸穿了墨恩城的城墙,但墨恩城中,却像是无事一般,百姓们各安其职,倒也没有任何的惊慌错乱!

    这千古延续的古城,自是有它传承下去的道义,也难怪会延续千古之远,却从未在历史中落幕!

    混世魔远望天境,远方,是一片黑压压的云层,可细些看,却会令人心思一紧,哪是什么乌云?分明是一群乘着凶兽赶来的魔兵魔将!

    混世魔看似平静的瞳仁,此刻,却已变得猩红。紧握黑暗镰刀的混世魔,更像是一个不死的魔王,而那柄黑暗镰刀,便是他索命之器!

    火药在离他不远的地域爆炸,横刀立马的混世魔,手持黑暗镰刀,杀至那片涌来的兵马之中,横飞的血肉,随着天地间一片片白光,被刀锋从骨骼上削落了下

    来。他们死的明亮,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,他们死亡的过程。

    他们死的无憾,也无畏!

    混世魔掌中刀锋在泣血,鬼神疯扑而至,天地间,光影变幻,或是魔王,或是鬼魂,这已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战斗,这是一场一决生死的战斗!是牵扯到人间与幽罗的战斗!

    看到大地的缝隙间,涌出的魔鬼,看到鬼魂像缥缈的云烟,在眼前静静地飞舞,远望时,觉千里之遥,可瞬息间,便逼至了眼前!

    尘埃在沸腾,是日暮时,最后的翩跹舞姿!打在墙角上的那片流光,亦变得暗淡了些许,白昼里的时光,不觉已是残年,它们总是流淌的很快、很快,飞逝而过!纵情扬鞭,打马而过!

    天黑了下来,墨恩城城外,是一片浩瀚的莽原,莽原被火光点缀,大地更像是一片夜幕,点缀着群星,而篝火正似群星!

    这是赶来的第一波人马,也是最为羸弱的一波的人马,混世魔面色不改,尾随在他身后的兵马,亦是视死如归!

    这一夜,人在残血中梦醒,即便是隔了很远很远的人间,这一夜的残忍,被北风静静地诉说,然后,涌入诸人阒寂的清梦中。血如雨下,骨屑如雪!

    眼底是愤懑的杀意,挥起长臂,落棋无悔!

    杀念在心底静静地徘徊,残血在掌间默然的流逝,濒死之人,贪欲人间快乐,也仅剩下一片日里白光,许是心底所向!

    魔鬼在暗地里哽咽,在木屋内,沉睡中的少年,眼睑轻轻地颤了颤,身在木屋外的李云生,负手而立,他静观天象,浓眉紧锁,沉入到了一片冗杂的思绪中。

    他抚着长须,黯然间叹了口气,他默默地推开那扇木门,看向凌,道:「照看好他!」

    随之,便离去了。风中流逝着一片诡笑,像是夜里的二胡,轻轻地拉扯着,才出的声,这诡笑穿越了耳目,闻此声者,大多吐血而亡!

    夜里,烛火愈发的稀少,大街小巷上,虽依旧有人马、车流,但却淡了几分!

    穿梭在城间的大多都是兵马,亦有不畏死亡之人,在车马间,任意的穿流着。但也无兵士,谴责他们!这夜黑的浓重,人马伺机而动!

    天幕上是一轮明月,高高的挂在墨蓝色的天壁上。只是,偶尔会有一片乌云,随着风轻扫而过,这就遮住了月光。于是,大地上也多了一片月影!

    此时,云巅深处,不仅有阴郁的云,还有一片片人马,横陈其中!

    他们大多脚踩着能够御风的魔兽,他们的面庞,陷入进钢盔玄甲之中,仅剩下一双锐利的瞳子,在暗夜里,雕琢着更加血腥的夜色!

    眼前之境,可谓是紧张非常,当李云生进入到战场中时,此时的战事,已是如火如荼!

    李云生身披一件青色素袍,身影如电,在敌军中穿梭,从容不迫!而经由他身畔的兵马,却尽随时光流逝,如荒草般折了腰!便竭了命!

    如此来来回回几个回合,死于李云生手中的兵马,已有万千!

    可那沸腾的人马,依旧是一眼望不到尽头,望着混世魔血腥的背影,李云生叹了口气,喃喃自语道:「这一生终其所有,却不料会因一个少年如此!」

    紧锁眉头的李云生,厉喝一声:「阻我者死!」

    但,人潮却依旧涌了过来,他们仍旧没有尝到苦痛,或许,他们本就是麻木的!

    杀意在眼中流转,李云生的瞳子,也变得血红非常,他的身体犹如流光,他也追随着光线的意志,纵使能留天地千千万万,不如昼里时光走一回!

    在那个不畏死的少年眼底,这黑暗恰似是掩饰,而此时的少年,在一间逼仄的木屋内,浑浑噩噩的沉睡着。

    一刻后,木门被推

    开,是一个容颜绝世的少女,此女正是凌,凌叹道:「如今,已是一分生死之时,你还睡得着吗?」

    嗓音清浅,却令于尊的眼睑,再次抖动了一番,不知过了多久,或许只是片刻而已,也或许是几个时辰之后了。

    惺忪的睡眼,慢慢地启开,木屋内浑浑噩噩的烛火,像是他的梦境,他揉了揉双眼,目光如痴,「我在哪儿?这是哪里?」

    屋外风声浩荡,这夜的颜色,愈发的浓稠,在眼睑开开合合的瞬间,罅隙里的烛火,依旧是心底的希望所在。

    少女默默地望着他,眼中终于多了一片光彩,「你睡醒了?」

    苍白的声线,显得羸弱而无力,少女紧紧地盯着他,叹道:「你再不醒来,他们都将不存于世了!」

    于尊一愣,呆呆地望着凌,此时,他的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,片刻后,方才想起了之前的一切,「我......没死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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