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：悠然见南山 第249章：麻雀与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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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的正一道，可谓是天昏地暗，日月无光，九天之上，神游相对，洞天之中，巨首祸起。
那一众的序列、真传，都已经走出第一洞天，出现在万里大陆之上，才赫然发现，整个正一道，都正处于大乱之中。
这样的大乱，在正一道的数十万年间，都从未出现过，让无数宗门弟子不知所措，心生恐慌。
而那些封海境的各部掌座、长老，则相对冷静，但脸色也都各不好看。
他们凭借自身的强悍修为，以及掌控的特殊令牌，分布于七大道门之间，如同形成了脉络，将道门相连，使其威能发挥到极致！
如此一来，不仅能更好抵挡上方神游大境发散的威势，更能以防万一！
恰在此时，遥远之外出现一只血鹤，转瞬跨越万里，飞驰雾海，直奔正一道而来……！！
而另一边的林初生，在斩杀了几位张家族老后，便遁入虚空，将自身的气息完全隐匿消除，并且尽可能不在沿途留下一丝一毫的气机！
不过在远遁了数十万里后，他又停下身形，再度施展逍遥九虚，遁入了第二层虚空！
霎时间，他只觉自己身魂一滞，竟觉得有些难以动弹！
如果说遁入第一层虚空，只是让林初生有种置身水中的感觉，那么遁入这第二层虚空，就让他感觉深陷泥潭。
在这层虚空中，不要说是快速移动潜行，就是想要奔跑都难。
可林初生依然不放心，于是又一次疯狂施展出逍遥九虚，强行遁入了第三层虚空！
蓦然间，他仿佛进入了一片冰封世界，感受到极致寒冷，身与魂都被冻住，甚至连整个世界似都被冻成了一块，连刚进入的他，也被冰封其中！
唯一还能动的，只有林初生的念头，甚至连念头，都迟缓了。
这让林初生意识到了不妙，甚至于有了几分悔意，他为了更稳妥，才强行遁入这第三层虚空。
因为若是张家有封海境强者在附近地域，并且接收到了张淞死后所化的血鹤，那么以封海境的速度，逃是不可能逃得掉的。
甚至哪怕他现在回正一道，很大概率都已经来不及，最好的方法，就是躲避封海神念的探查。
若遁入第三层虚空之中，说不定能做到！
但此刻，他虽然成功遁入了第三层虚空，可却发现自己……出不去了！
然而下一刻，当一道身影沿着他来时的路，转瞬而至时，让林初生发慌的心念，猛然一紧！
尽管身处虚空，甚至连身魂都被冰封其中，但林初生至少还能看到眼前世界。
虚空之所以叫虚空，因为这里虚无一片，乃是无形无质的特殊空间，无处不在，无处不有。
不过因为层层虚空重叠，让林初生所见，微微有些扭曲，但他依然能清晰看到，前方飞来之人，乃一位貌似中年的大修士！
其身穿正一紫云袍，腰悬正一长老牌，赫然是一位正一道的长老！
这又让林初生下意识想到了在十余年前，张苍被师兄雨上风打伤后，从正一道寻来的那位辟海境长老。
对于那位长老，林初生也有专门留意过，但却并未在正一道中，发现对方的痕迹！
原来，此人已经踏入……封海境！
从来人所展现的速度来看，便不难判断出，其必是一位封海境修士！
并且很大概率，就是当初那位长老！
也就是说，就是此人，当初对雨上风师兄，打下了三钉夺道，让师兄不得不以道胎化神大法，夺舍玄龙，沉睡至今！
单是这一点，就让林初生对眼前之人，升腾起强烈的度化之心，但他也明白，自己还做不到，所以又难免忐忑。
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瞧封海境了，自以为已经消除了沿途的所有气机，可对方依然能追寻他在虚空中的移动轨迹，到临至此！
此刻中年修士，正一脸的阴沉，若说谁对张苍的死最为愤怒，那么必定是他！
他名为张夼，看似张苍的二伯，但实际上，他是张苍的亲爹！
此事说来话长，还要从多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说起，这么多年过去，这个秘密他始终留在心底。
可不曾想，才一转眼，张苍就死了！
张夼在收到血鹤后，甚至不顾正一道的乱局，便以最快的速度追寻而来，哪怕对方是正一道的第四序列，也誓要将其斩杀，为张苍报仇！
此刻他的神念，正一遍一遍地扫荡虚空，林初生以为没有，只是因为发现不了，可在张夼的封海之念下，那残留的气机，清晰可见！
然而，当他的目光，正好落在林初生所在的那片虚空处时，却发现所有的气机，消失了！
这让张夼骤然凝眉，眸中的杀意止不住地喷涌，挥手便是一记术法打出，将那片虚空都打出层层涟漪！
“为何会消失……！为何……！！”
仿佛是无处发泄，张夼一下又一下地轰击着那片虚空。
若他的目光可以穿透虚空，便能立刻发现，他的所有攻击，都正好打在林初生的身上。
但因为有层层虚空的阻隔，却又无法真正落到林初生身上，甚至无法造成丝毫影响。
对林初生而言，就宛如是一个封海修士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，肆意发狂，极其吓人。
可惜他现在连心脏都被冰封，否则一定会狂跳不止。
唯一值得安慰的，大概就只有对方真的没有发现自己。
直至他看着张夼又是连续出手，又是施展了一些另外的探寻手段，仍然没有收获，准备离去时，才心念一松！
接下来，只要想出如何从这第三层虚空中逃出去的方法，他便能真正逃过此劫！
虽然他没什么信心，但至少他还有尝试的余地，总比落入张夼手中，十死无生要好！
然而，他眼看那已经转身的张夼，又忽然顿住，从新转头看了过来！
这让林初生停止跳动的心脏，都仿佛猛地跳动了一下，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！
张夼看着看着，眸光渐凝，低声自语道：“也或许，不是消失，你既能遁入虚空，说不定……仍在此处！”
下一刻，张夼探出大手，也施展出一种虚空秘法，竟是直接将手探入了第一层虚空之中，接着封海境修为全力爆发，又探入了第二层虚空！
这一幕，看得林初生心神剧颤，就仿佛对方的大手，已经掐在了他的脖颈，仅仅是因为还隔着第三层虚空，所以才抓了个空！
但也由此可见，经林初生完善后的逍遥九虚，是一种何等上乘的秘法。
这片虚无空间，就仿佛是一片禁地，不允许任何人踏入，即便是封海境全力施展虚空秘法，也只能勉强将一只手探入第二层虚空。
可张夼显然不打算就此放弃，他竟是不顾自身损伤，以山海重器去大力轰击那第三层虚空！
饶是如此，他也仅仅是将第三层虚空，激荡起了一丝涟漪！
而这一丝涟漪，就如同门扉，让他可以在一瞬之间，将手探入。
一缕残忍的笑容，也随之出现在了张夼的脸上。
“抓住你了……！”
当他将大手探出，林初生的身影，也被他一把从虚空中拽了出来，死死钳在掌心。
林初生的身魂，终于摆脱了虚空的封锁，恢复了行动，但他的心，却沉入了谷底。
他尝试着动用全力，十二色道丹疯狂旋转，将行山之躯催动到极致，却没有半点作用。
对他而言，张夼的大手，就宛如成了另一片冰封世界，再度将他的一切封锁！
“不用白费力气了，敢杀吾儿，必让你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！”
张夼死死盯着林初生，神情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悲伤，但却无比阴毒。
“放开主人……！”
一声怪叫忽然响起，无数草叶自林初生袖口飞出，欲要将张夼身躯贯穿。
之前在第三层虚空，不止是林初生，包括袖口中的小织，以及脑海泥丸宫内的阴冥，乃至仙宫内的柏绣，都被世界冰封。
此刻才刚出来，才刚缓过神，小织就发现有人在欺负主人，当即大怒。
可她的草叶戳到张夼身上，非但没能将其身躯贯穿，反而是草叶寸寸碎断。
“蚍蜉撼树，不自量力！”
对于这些抵抗，张夼不看分毫，抬手就要点向林初生的眉心。
这一指，让林初生真切感受到了死亡！
他拼尽一切想要反抗，可在封海之力的镇压下，他体内的十二色道丹不仅停止了运转，甚至连一丝修为神念都无法调动，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，越来越近！
可就在此时，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麻雀，那麻雀速度快得惊人，仿佛超越了封海，瞬间来到林初生眉心前，替他接下了这一指！
这一幕，不仅是林初生，连张夼都没有料到。
麻雀接下一指的同时，也产生了剧烈的冲击，让张夼整个人一震，也让他原本作用在林初生身上的封海之力，被顷刻震散。
麻雀，死了！
但林初生也趁着这一瞬间，猛然施展出一欲指，并且消弭所有的力，将全部的一切，都作用在威势上！
天空一瞬昏暗，死气阴云降临！
一股惊天的威势，如倾盆大雨落下，竟让封海境的张夼，也下意识身躯一颤，终于松开手来。
林初生连忙趁机脱身，以最快的速度逃离。
张夼立时冷哼，就要伸手将之从新抓回来。
可随着上方阴云凝聚成一指，如要落下，天地仿佛都为之一静，张夼同样瞬间静止，纵使心中再不甘，却也本能地不敢去动！
不过在下一刻，他便反应过来，然后全力催动体内山海重器，强行将自己从震慑中拉了出来。
“虚张声势之法，也想拦住本座！”
此刻的林初生，疯狂施展着方寸挪移，已经逃出万里之外。
然而，当张夼隔着遥远，随手一抓，便让林初生身形一滞，再度被凝固在了原地。
上方的阴云大指缓缓消散，不知何来的麻雀，尸体还在坠落，张夼一步步接近！
林初生有些心如死灰，他知道自己这次大概是逃不掉了，纵他有万般手段，但在封海境面前，终究是徒劳！
正当林初生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，他的泥丸宫内，阴冥却是一副神闲气静的样子。
“主人别急，阴冥我掐指一算，您命不该绝啊！”
“反倒是他，敢对吾主如此大不敬，才是真正踏入死地！”
对于阴冥的话，林初生听到了，可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回，更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自信，反正他自己是一点自信都没有！
但下一刻，他有了！
仿佛是应了阴冥的话，在林初生前方视线之中，极为遥远之外，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点！
那黑点只在转瞬间，便由远及近，盘旋而至！
那赫然是一条……黑龙！
在看到黑龙的一瞬间，林初生难言心中惊喜！
“雨上风师兄！”
张夼同样发现了到来的黑龙，蹙眉之间，抬手就要先将林初生擒拿过来。
可那黑龙的速度却陡然暴增，让张夼都为之惊骇，竟是一瞬而至，盘旋将林初生护在中央。
林初生如释重负，在黑龙盘旋之中恢复了行动，立刻高呼道：“师兄，你醒了？！”
雨上风黑龙之身，绵延百里，扭动不止，张口之际，便传出道道龙吟。
“睡了这么久，也该醒了！”
他的一双竖瞳，更是充满了龙威，注视着张夼，咧嘴笑道：“这老家伙如此追你，怎么，师弟你是杀了他的外甥，还是杀了他的亲儿？”
林初生还没回话，对面的张夼却是忍不住愤怒，率先开口：“是你！你竟然……还没死！”
林初生是温无琊亲传，这已经不是秘密，而眼前的一人一龙，却又以师兄弟相称。
再加上那种莫名的熟悉感，虽然张夼不知为何，但他还是认出来！
这条黑龙，正是温无琊当初的另一位亲传，曾被他三钉夺道的雨上风！
“就算你还活着，可你为何会在这个时候……出现在这里？”
第七道主对悬道山动手之事，鲜有人知，但他张夼偏偏知道。
无论怎么说，雨上风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才对！
莫非在悬道山那边，亦有变数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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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众的序列、真传，都已经走出第一洞天，出现在万里大陆之上，才赫然发现，整个正一道，都正处于大乱之中。
这样的大乱，在正一道的数十万年间，都从未出现过，让无数宗门弟子不知所措，心生恐慌。
而那些封海境的各部掌座、长老，则相对冷静，但脸色也都各不好看。
他们凭借自身的强悍修为，以及掌控的特殊令牌，分布于七大道门之间，如同形成了脉络，将道门相连，使其威能发挥到极致！
如此一来，不仅能更好抵挡上方神游大境发散的威势，更能以防万一！
恰在此时，遥远之外出现一只血鹤，转瞬跨越万里，飞驰雾海，直奔正一道而来……！！
而另一边的林初生，在斩杀了几位张家族老后，便遁入虚空，将自身的气息完全隐匿消除，并且尽可能不在沿途留下一丝一毫的气机！
不过在远遁了数十万里后，他又停下身形，再度施展逍遥九虚，遁入了第二层虚空！
霎时间，他只觉自己身魂一滞，竟觉得有些难以动弹！
如果说遁入第一层虚空，只是让林初生有种置身水中的感觉，那么遁入这第二层虚空，就让他感觉深陷泥潭。
在这层虚空中，不要说是快速移动潜行，就是想要奔跑都难。
可林初生依然不放心，于是又一次疯狂施展出逍遥九虚，强行遁入了第三层虚空！
蓦然间，他仿佛进入了一片冰封世界，感受到极致寒冷，身与魂都被冻住，甚至连整个世界似都被冻成了一块，连刚进入的他，也被冰封其中！
唯一还能动的，只有林初生的念头，甚至连念头，都迟缓了。
这让林初生意识到了不妙，甚至于有了几分悔意，他为了更稳妥，才强行遁入这第三层虚空。
因为若是张家有封海境强者在附近地域，并且接收到了张淞死后所化的血鹤，那么以封海境的速度，逃是不可能逃得掉的。
甚至哪怕他现在回正一道，很大概率都已经来不及，最好的方法，就是躲避封海神念的探查。
若遁入第三层虚空之中，说不定能做到！
但此刻，他虽然成功遁入了第三层虚空，可却发现自己……出不去了！
然而下一刻，当一道身影沿着他来时的路，转瞬而至时，让林初生发慌的心念，猛然一紧！
尽管身处虚空，甚至连身魂都被冰封其中，但林初生至少还能看到眼前世界。
虚空之所以叫虚空，因为这里虚无一片，乃是无形无质的特殊空间，无处不在，无处不有。
不过因为层层虚空重叠，让林初生所见，微微有些扭曲，但他依然能清晰看到，前方飞来之人，乃一位貌似中年的大修士！
其身穿正一紫云袍，腰悬正一长老牌，赫然是一位正一道的长老！
这又让林初生下意识想到了在十余年前，张苍被师兄雨上风打伤后，从正一道寻来的那位辟海境长老。
对于那位长老，林初生也有专门留意过，但却并未在正一道中，发现对方的痕迹！
原来，此人已经踏入……封海境！
从来人所展现的速度来看，便不难判断出，其必是一位封海境修士！
并且很大概率，就是当初那位长老！
也就是说，就是此人，当初对雨上风师兄，打下了三钉夺道，让师兄不得不以道胎化神大法，夺舍玄龙，沉睡至今！
单是这一点，就让林初生对眼前之人，升腾起强烈的度化之心，但他也明白，自己还做不到，所以又难免忐忑。
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瞧封海境了，自以为已经消除了沿途的所有气机，可对方依然能追寻他在虚空中的移动轨迹，到临至此！
此刻中年修士，正一脸的阴沉，若说谁对张苍的死最为愤怒，那么必定是他！
他名为张夼，看似张苍的二伯，但实际上，他是张苍的亲爹！
此事说来话长，还要从多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说起，这么多年过去，这个秘密他始终留在心底。
可不曾想，才一转眼，张苍就死了！
张夼在收到血鹤后，甚至不顾正一道的乱局，便以最快的速度追寻而来，哪怕对方是正一道的第四序列，也誓要将其斩杀，为张苍报仇！
此刻他的神念，正一遍一遍地扫荡虚空，林初生以为没有，只是因为发现不了，可在张夼的封海之念下，那残留的气机，清晰可见！
然而，当他的目光，正好落在林初生所在的那片虚空处时，却发现所有的气机，消失了！
这让张夼骤然凝眉，眸中的杀意止不住地喷涌，挥手便是一记术法打出，将那片虚空都打出层层涟漪！
“为何会消失……！为何……！！”
仿佛是无处发泄，张夼一下又一下地轰击着那片虚空。
若他的目光可以穿透虚空，便能立刻发现，他的所有攻击，都正好打在林初生的身上。
但因为有层层虚空的阻隔，却又无法真正落到林初生身上，甚至无法造成丝毫影响。
对林初生而言，就宛如是一个封海修士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，肆意发狂，极其吓人。
可惜他现在连心脏都被冰封，否则一定会狂跳不止。
唯一值得安慰的，大概就只有对方真的没有发现自己。
直至他看着张夼又是连续出手，又是施展了一些另外的探寻手段，仍然没有收获，准备离去时，才心念一松！
接下来，只要想出如何从这第三层虚空中逃出去的方法，他便能真正逃过此劫！
虽然他没什么信心，但至少他还有尝试的余地，总比落入张夼手中，十死无生要好！
然而，他眼看那已经转身的张夼，又忽然顿住，从新转头看了过来！
这让林初生停止跳动的心脏，都仿佛猛地跳动了一下，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！
张夼看着看着，眸光渐凝，低声自语道：“也或许，不是消失，你既能遁入虚空，说不定……仍在此处！”
下一刻，张夼探出大手，也施展出一种虚空秘法，竟是直接将手探入了第一层虚空之中，接着封海境修为全力爆发，又探入了第二层虚空！
这一幕，看得林初生心神剧颤，就仿佛对方的大手，已经掐在了他的脖颈，仅仅是因为还隔着第三层虚空，所以才抓了个空！
但也由此可见，经林初生完善后的逍遥九虚，是一种何等上乘的秘法。
这片虚无空间，就仿佛是一片禁地，不允许任何人踏入，即便是封海境全力施展虚空秘法，也只能勉强将一只手探入第二层虚空。
可张夼显然不打算就此放弃，他竟是不顾自身损伤，以山海重器去大力轰击那第三层虚空！
饶是如此，他也仅仅是将第三层虚空，激荡起了一丝涟漪！
而这一丝涟漪，就如同门扉，让他可以在一瞬之间，将手探入。
一缕残忍的笑容，也随之出现在了张夼的脸上。
“抓住你了……！”
当他将大手探出，林初生的身影，也被他一把从虚空中拽了出来，死死钳在掌心。
林初生的身魂，终于摆脱了虚空的封锁，恢复了行动，但他的心，却沉入了谷底。
他尝试着动用全力，十二色道丹疯狂旋转，将行山之躯催动到极致，却没有半点作用。
对他而言，张夼的大手，就宛如成了另一片冰封世界，再度将他的一切封锁！
“不用白费力气了，敢杀吾儿，必让你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！”
张夼死死盯着林初生，神情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悲伤，但却无比阴毒。
“放开主人……！”
一声怪叫忽然响起，无数草叶自林初生袖口飞出，欲要将张夼身躯贯穿。
之前在第三层虚空，不止是林初生，包括袖口中的小织，以及脑海泥丸宫内的阴冥，乃至仙宫内的柏绣，都被世界冰封。
此刻才刚出来，才刚缓过神，小织就发现有人在欺负主人，当即大怒。
可她的草叶戳到张夼身上，非但没能将其身躯贯穿，反而是草叶寸寸碎断。
“蚍蜉撼树，不自量力！”
对于这些抵抗，张夼不看分毫，抬手就要点向林初生的眉心。
这一指，让林初生真切感受到了死亡！
他拼尽一切想要反抗，可在封海之力的镇压下，他体内的十二色道丹不仅停止了运转，甚至连一丝修为神念都无法调动，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，越来越近！
可就在此时，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麻雀，那麻雀速度快得惊人，仿佛超越了封海，瞬间来到林初生眉心前，替他接下了这一指！
这一幕，不仅是林初生，连张夼都没有料到。
麻雀接下一指的同时，也产生了剧烈的冲击，让张夼整个人一震，也让他原本作用在林初生身上的封海之力，被顷刻震散。
麻雀，死了！
但林初生也趁着这一瞬间，猛然施展出一欲指，并且消弭所有的力，将全部的一切，都作用在威势上！
天空一瞬昏暗，死气阴云降临！
一股惊天的威势，如倾盆大雨落下，竟让封海境的张夼，也下意识身躯一颤，终于松开手来。
林初生连忙趁机脱身，以最快的速度逃离。
张夼立时冷哼，就要伸手将之从新抓回来。
可随着上方阴云凝聚成一指，如要落下，天地仿佛都为之一静，张夼同样瞬间静止，纵使心中再不甘，却也本能地不敢去动！
不过在下一刻，他便反应过来，然后全力催动体内山海重器，强行将自己从震慑中拉了出来。
“虚张声势之法，也想拦住本座！”
此刻的林初生，疯狂施展着方寸挪移，已经逃出万里之外。
然而，当张夼隔着遥远，随手一抓，便让林初生身形一滞，再度被凝固在了原地。
上方的阴云大指缓缓消散，不知何来的麻雀，尸体还在坠落，张夼一步步接近！
林初生有些心如死灰，他知道自己这次大概是逃不掉了，纵他有万般手段，但在封海境面前，终究是徒劳！
正当林初生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，他的泥丸宫内，阴冥却是一副神闲气静的样子。
“主人别急，阴冥我掐指一算，您命不该绝啊！”
“反倒是他，敢对吾主如此大不敬，才是真正踏入死地！”
对于阴冥的话，林初生听到了，可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回，更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自信，反正他自己是一点自信都没有！
但下一刻，他有了！
仿佛是应了阴冥的话，在林初生前方视线之中，极为遥远之外，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点！
那黑点只在转瞬间，便由远及近，盘旋而至！
那赫然是一条……黑龙！
在看到黑龙的一瞬间，林初生难言心中惊喜！
“雨上风师兄！”
张夼同样发现了到来的黑龙，蹙眉之间，抬手就要先将林初生擒拿过来。
可那黑龙的速度却陡然暴增，让张夼都为之惊骇，竟是一瞬而至，盘旋将林初生护在中央。
林初生如释重负，在黑龙盘旋之中恢复了行动，立刻高呼道：“师兄，你醒了？！”
雨上风黑龙之身，绵延百里，扭动不止，张口之际，便传出道道龙吟。
“睡了这么久，也该醒了！”
他的一双竖瞳，更是充满了龙威，注视着张夼，咧嘴笑道：“这老家伙如此追你，怎么，师弟你是杀了他的外甥，还是杀了他的亲儿？”
林初生还没回话，对面的张夼却是忍不住愤怒，率先开口：“是你！你竟然……还没死！”
林初生是温无琊亲传，这已经不是秘密，而眼前的一人一龙，却又以师兄弟相称。
再加上那种莫名的熟悉感，虽然张夼不知为何，但他还是认出来！
这条黑龙，正是温无琊当初的另一位亲传，曾被他三钉夺道的雨上风！
“就算你还活着，可你为何会在这个时候……出现在这里？”
第七道主对悬道山动手之事，鲜有人知，但他张夼偏偏知道。
无论怎么说，雨上风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才对！
莫非在悬道山那边，亦有变数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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