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龟兹来使

    西域秋风起,龟兹使节来。

    千里戈甲动,一夜星河移。

    秋日清晨,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,洒在楼兰王城的琉璃瓦上,折射出点点金光。城中早市已经开始,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,丝路商队的驼铃声悠悠传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,龟兹使团已到城外。“

    明德正在太极殿批阅奏章,闻言抬头。殿内檀香袅袅,几案上的竹简整齐排列。自从月照离开已过三日,楼兰城内表面平静,暗流却在涌动。那日月照临别时意味深长的话语,还在他耳边回响。如今龟兹又派使团前来,不知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。

    “有意思。“明德放下手中竹简,“龟兹公主清韵亲自带队?“

    康德点头:“正是。公主身边还跟着一位年轻男子,据说是龟兹权臣天枢的侄子。“

    明德眸光一闪。天枢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,这位龟兹权臣野心勃勃,手段狠辣,是西域有名的野心家。如今派侄子随清韵前来,必有深意。

    “传令下去,准备接见。“明德起身整理衣冠,“对了,班都护可在城中?“

    “回殿下,班都护昨日收到长安来信,朝廷已授权他主持西域大会。此刻正在太极殿召集各方使节商议。“

    明德微微颔首。这西域会谈,怕是要牵动各方神经了。

    城门外,秋风卷起黄沙,一队车马徐徐而来。为首一辆描金镂雕的华贵马车上,垂着淡紫色薄纱帷帐,隐约可见一道倩影。马车两旁护卫森严,尽是身着龟兹铠甲的精锐,马蹄踏过之处,激起阵阵尘埃。

    “西出阳关无故人,“明德望着这支气势不凡的队伍,轻声吟道,“龟兹公主此来,究竟是故人,还是他乡之客?“

    “龟兹公主清韵,携使团觐见楼兰国主!“一名使者高声宣道。

    明德带着文武百官,亲自到城门迎接。只见马车帷帐掀起,一位身着淡紫色长裙的女子款款走下。她约莫二十岁出头,容貌秀丽,眉目如画,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。

    “清韵见过楼兰国主。“她盈盈下拜,声音温婉动听。

    明德还礼:“公主远道而来,楼兰蓬荜生辉。“

    清韵身后,一位俊朗的年轻男子上前一步:“在下司空影,见过楼兰国主。“

    明德打量着这位天枢的侄子。只见他器宇轩昂,眼神锐利,举止间颇有几分傲气。倒是个不简单的人物。

    “诸位请。“明德做了个请的手势,“已在太极殿备下宴席,为公主接风。“

    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城。街道两旁,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。毕竟龟兹与楼兰虽为邻邦,但两国公主造访并不多见。

    太极殿内,宴席已经摆好。殿中明烛高燃,香气氤氲。龟兹乐师奏起《凉州曲》,悠扬的丝竹之声在殿中回荡。觥筹交错间,清韵举止优雅,谈吐不凡,与前几日的月照倒是各有千秋。一个如寒梅傲雪,一个似秋水无波,都是难得的奇女子。

    “听闻前几日匈奴月照公主来访?“清韵状似随意地问道,“不知所为何事?“

    明德端起酒杯,笑而不答:“公主此来,想必也不只是为了拜访这么简单吧?“

    清韵掩唇一笑:“国主果然快人快语。实不相瞒,此次龟兹派遣使团,确有要事相商。“

    “哦?“明德挑眉,“愿闻其详。“

    清韵放下酒杯,神色渐渐凝重:“想必国主也知道,近来西域水源日渐匮乏。龟兹与焉耆为此已经起了几次冲突。如今焉耆又在上游修建水坝,这对我龟兹的农田灌溉影响极大。“

    明德心中了然。原来是为了水源而来。西域诸国虽然地域辽阔,但水源一直是个大问题。楼兰地处要冲,水源充沛,自然会成为各国拉拢的对象。

    “公主的意思是?“

    “龟兹希望与楼兰结盟,共同对抗焉耆的霸道行径。“清韵直言不讳,“若是楼兰愿意,我们可以在经济、军事等方面展开全面合作。“

    司空影适时补充道:“龟兹愿意开放丝绸之路的商道权限,与楼兰共享利益。“

    明德不动声色地品着茶。三日前是匈奴,今日是龟兹,各方势力都在试图拉拢楼兰。这盘棋,怕是没那么好下。

    “公主说得在理。“明德缓缓道,“不过这水源之事牵涉甚广,楼兰也需要好好考虑才是。“

    清韵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,并不着急:“国主说得对。不过...“她忽然压低声音,“听说最近影月阁的人在楼兰境内活动频繁?“

    明德心中一凛。看来影月阁的事情,各国都已经知晓了。

    “公主也知道此事?“

    清韵点头:“不瞒国主说,影月阁近来在西域各国都有所动作。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。“

    “九星法器。“司空影突然开口。

    殿内气氛骤然一凝。

    清韵责备地看了司空影一眼,后者却毫不在意:“事已至此,不妨说清楚。影月阁在找的,正是传说中的九星法器。而楼兰的昆仑镜,正是其中之一。“

    明德眯起眼睛。这司空影,倒是比清韵更加直接。

    “司空公子似乎对此事知之甚详?“

    司空影冷笑一声:“我在影月阁待过一段时间,自然知道一些内情。影月阁表面上是江湖门派,实则野心勃勃。他们想要集齐九星法器,图谋的可不只是法器本身。“

    清韵接过话头:“所以龟兹此次来访,除了水源之事,还想与楼兰联手,共同防范影月阁。“

    明德若有所思。影月阁的威胁确实不容小觑,但龟兹的提议,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名侍卫匆匆进殿:“殿下,城外发现焉耆骑兵!“

    “什么?“清韵霍然起身,“焉耆的人怎会在这里?“

    明德也站了起来。焉耆、龟兹、匈奴,各方势力接连出现,这楼兰,怕是要变得热闹了。

    “传令下去,严加防范。“明德沉声道,“另外,请班都护即刻觐见。“

    夜色渐深,明德独自站在城头。秋夜的风带着几分凉意,远处星河璀璨,照耀着这片古老的土地。他想起祖父曾说过的一句话:“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西域诸国,本是一家。“如今看来,这句话竟是一语成谶。

    “殿下。“班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    “班都护,你觉得这龟兹使团,是敌是友?“

    班超眼中精光一闪:“龟兹近来有些不安分。这司空影,本都护早有耳闻,此人野心不小。“他转向明德,“明德王不妨听我一言,西域诸国,当以大汉为尊。“

    明德点头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对了,你说的西域会谈,准备得如何了?“

    “回殿下,长安已经发出邀请,邀请西域各国齐聚楼兰,共商大计。“

    “在楼兰?“明德眉头一挑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“班超正色道,“楼兰地处要冲,历来是西域的重镇。这次会谈选在这里举行,正合适。“

    明德望着远方,若有所思。看来这盘棋,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道白影从远处掠过。明德定睛一看,只见一个白衣人影正在城外的沙丘间穿行,身法诡异,显然不是普通人。

    “是影月阁的人!“班超低喝一声。

    明德却摆摆手:“不要轻举妄动。“他眯起眼睛,“让我们看看,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。“

    白衣人在沙丘间转了几圈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忽然,他掏出一面古朴的铜镜,对着月光一晃。顿时,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,照在了城墙某处。

    “通天镜!“明德心中一惊。这不正是月照所说的影月阁法器吗?

    白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,转身就要离去。就在这时,一道紫色身影突然从城头掠下,拦在了白衣人面前。

    “清韵公主?“明德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只见清韵手持长剑,剑尖直指白衣人:“阁下深夜潜入楼兰,不知有何贵干?“

    白衣人冷哼一声:“龟兹的小公主,管得未免太宽了些。“

    “是你!“清韵惊呼,“青霜!“

    白衣人摘下面纱,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。正是影月阁高手青霜。

    “既然被你认出来了,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“青霜冷笑一声,手中通天镜一转,一道光芒直射清韵。

    清韵长剑一挥,竟将那光芒折射开来。

    “好身手!“明德暗暗称奇。看来这位龟兹公主,也不是简单的人物。

    两人你来我往,战在一处。青霜的通天镜光芒闪烁,清韵的长剑寒光凛冽,一时间竟难分胜负。

    “够了!“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
    只见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凭空出现,正是昆仑山的玄一真人。他一掌拍出,青霜和清韵都被逼退数步。

    “玄一真人?“青霜面色一变。

    玄一真人负手而立:“影月阁的人,还不速速离去?“

    青霜看了看玄一,又看了看城头上的明德,冷哼一声,转身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夜色中。

    “多谢真人出手。“清韵对玄一真人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玄一真人却没有理会她,而是抬头看向明德:“楼兰国主,老道有要事相告。“

    明德心中一动。这位昆仑山的高人,此时现身,必有深意。

    “请真人上城一叙。“

    玄一真人飘然上城,看着满天星斗,幽幽道:“九星法器现世,西域恐将大乱。国主,你可知道这九星法器的来历?“

    明德摇头:“还请真人明示。“

    “这九星法器,乃是三百年前西域统一时期的镇国之宝。当年因为一场变故,九件法器分散各处。如今影月阁欲重新集齐这九件法器,其目的...“

    玄一真人话未说完,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。众人望去,只见一队骑兵正从远处疾驰而来。

    “是焉耆的人!“班超认出了那旗号。

    明德眉头紧锁。焉耆果然来了。这楼兰,当真是要热闹了。

    夜风吹拂,带着丝丝凉意。明德望着远处的骑兵,又看看身边的清韵和玄一真人,心中暗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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